我想过一个不流泪的“母亲节”

李 强

没想到近三四个月的事情会这么繁巨，连挤出记下一些碎碎念念的功夫都成了奢侈之事。

夕阳很早钻进了地平线，仅存的一缕霞光微弱的毫无生气。屋外的孩子们夜自习开始了，远处通明的灯火更衬出小路上幽暗的灯光惨白无力，一阵风吹来，杨树的枝条和叶片互相拍打摇晃，是光在闪，还是叶子遮住了光时有时无。

今天不是我值班的日子，忙活完手边的事儿，忽然间心头一阵发紧，说不清楚是什么让我心神不宁，突然想要整理一下电脑，是不是到了该遵从内心的呼唤，静一静了呢。一页一页的翻看，归档，建文件夹，删除……在我存放个人资料的空间，我目光沉重的停在了给妈妈留着的位置——“妈妈的上衣尺寸”，这个夹子里存着妈妈上衣，下衣，运动鞋、便鞋的号。都来不及打开文件，我的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，想妈妈了！纸巾在手边，不用了。哭一次妈妈就少一次思念，索性畅快淋漓的哭上一鼻子，我愿意。

妈妈走的那一天，我和妻子回来，给妈妈准备要带走的衣服，打开她的衣橱，外套整齐的挂在横杆上，不管是什么材质的，都是那么舒展整齐，一尘不染，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。妈妈喜欢的羊毛衫，一件件规矩的放在原包装的盒子里，对应着颜色、牌子，一件都不错，摞在靠橱子边的位置上，直到我们来取。我要记下，几次在这里停笔的缘由，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屏幕，实在是难以自抑！

自从和石榴妈妈结婚后，逢年过节，孩子妈总会提醒我，给老人买点什么，吃的平时都备着，买衣服鞋子的时候居多，我感激孩子妈妈！每次买来衣服、鞋子呢，妈妈总是说：有衣服，岁数大了，穿不完不用买，你们还要过日子，别乱花钱……妈妈个子不高，但肤色白，不论是冷色系，还是暖色系，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驾驭，俗话说就是什么颜色都不咬她，这一点，我十分羡慕也觉得骄傲。羡慕的是挑衣服不用操心颜色搭不搭，骄傲是，她能常常穿着亮色的衣服和邻居阿姨们一起遛弯，我猜她心里一定美美的。妈妈对穿衣是十分讲究的，从款式到颜色，妈妈总能货比百家，直到她离开的前一年，她都是自己去商场走走看看，我扶着妈妈去过两次商场，其他时间，都是爸爸陪着，捎带着也给老伴儿置办些“行头”，石榴儿妈妈和我“聪明”，比对着买，不会错。妈妈在时，就是我们娘俩坐着聊天，我经常打趣说：妈，还是生闺女好吧，心思细腻，知道疼娘！我妈呢，总是淡淡的应着：男孩女孩都一样，你哥俩这不也挺孝顺的，我知足！

过去没有母亲节，没有康乃馨的年月，我们的妈妈们依旧母爱盈满，而我们做儿女的则是孝顺规矩。全都是因为妈妈平凡，她们的人生从不会因一束康乃馨而美丽，却自有她们对人生的虔诚信念和含辛茹苦的韧度，来为我们照亮人生！今天，再买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给妈妈的心愿难了了，便写文章，以表寸草心。

妈妈，儿子想你了，我能忍住不哭了，就在我写结尾的这个时候。

（作者系邯郸市钢苑中学副校长）